車子緩緩停在路邊，慕清歌這才睜開了一雙眼眸，她微微有些倦怠，意識非常清晰，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拉開車門的時候，顧辰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動作只是微微頓了頓，然后她側過臉來定定地看著他。

“什么？”

像是一只警惕的小貓，話音雖然柔軟，卻透著幾分戒備。

“你這樣……”顧辰熙頓住了，他像是在反問自己，她這樣和自己有什么關系么？答案顯而易見，可他卻又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。

“顧先生，謝謝你送我，不過……”慕清歌笑了笑，挑眉，“抱歉，我可不是那種打了一耳光再給一顆糖就能對你言聽計從的女人！”

話閉，側身走進了旁邊的辦公大樓。

顧辰熙坐在車里，微微有些遲疑了，他看著她絕然離去的背影，心頭不是滋味。

……

慕清歌最終還是不得不被迫終止了會議，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處于游離狀態，甚至連周圍的人或者事都已經模糊不清了。

助理小安顫顫巍巍地叫她，卻看到女人側過臉來，靠在墻上。

她的臉色蒼白，只是從會議室走到走廊上短短五十米的距離，仿佛整個人都憔悴到了極點，那般慘白的面色讓人看了心疼不已。

“小安……”慕清歌深吸了一口氣，強制自己保持平靜，這才淡淡地開了口，“去幫我買點粥，我把藥吃了就好……”

柔軟的話音，不似往常那般干練。

小安聽到她的話，微微一怔，然后點頭立刻就要轉身，可就在這個時候，身后卻多出了一個聲音。

“慕清歌，你還打算固執到什么時候？”

低迷的話音，來自她最為熟悉的人——顧辰熙，只看到男人雙手插在褲袋里，然后踩著一雙擦得锃亮的皮鞋走了過來，依舊是一絲不茍的西裝。

慕清歌抿了抿紅唇，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。

“快去，我到辦公室等你！”慕清歌這話里，有幾分催促的味道，她不想有人看到她和顧辰熙發生沖突，這里是慕氏，是她的地盤，卻少有人知道她和顧辰熙的關系。

顧辰熙走過來，看她依靠在冰冷的墻壁上，只是唇角勾了勾。

似乎是已經有消息說他會過來，公司里不少新來的小員工都無比好奇地躲在不遠處，看著這一幕。

“你怎么還沒走？”慕清歌看他一眼，警惕地問道。

可是，顧辰熙卻反問，“怎么？慕總，我是來跟你談合作的，你現在要對我下逐客令？”

偌大一個榮和，能夠拿到和他們的合同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，可這件事慕清歌分明已經交給了項目負責人。

“慕清歌，除了你，誰都沒資格和我談合作！”顧辰熙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，直截了當地打斷她。

慕清歌頓了頓，白凈的小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尷尬。

是的，她不想和他有交集，一點點都不能夠容許，這樣她就能夠避免自己在他的桎梏里越陷越深。

可，顧辰熙不這樣想。

他要她繼續深陷其中。

“那可能顧總要失望了，我今天身體不適，打算回去休息。”慕清歌看了他一眼，不徐不疾地說道。

“慕清歌，我可以等你！”他定定地看著她，不容許她有絲毫的退縮。

聽到這話，慕清歌頓時間就愣住了。

她看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，可她心里卻開始糾結了，榮和這張單子本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的，可卻又因為他突然說出來的這句話，徹底將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。

想要合作，卻又不想見到顧辰熙。

“顧辰熙，你這樣有意思么？”半晌，她像是忍無可忍了一樣，定定地看著他問道。

這般薄涼的話里，沒有絲毫的情感。

顧辰熙挑眉，走上前一步，湊到她的耳邊，淡淡地說道，“沒有，可我就是喜歡看你這樣。”

就像她無所不用其極地奪走了他所有想要得到的東西一樣，他在用這種方式報復她。

慕清歌頓了頓，呼吸變得柔弱了幾分，“這樣……”

她笑了起來，不可置否，此時的慕清歌很漂亮，即使不施粉黛，容顏里有幾分憔悴，她也非常漂亮，是京城無人能及的美。

“有顧先生您陪我玩，自然比我自討沒趣好很多。”她笑了笑，非但不生氣，反而故意在激怒他。

顧辰熙睨了她一眼，深邃的眼眸不斷地收縮著。

“既然顧先生您說了，可以等，這邊會議室，您先休息一會，我很快就來！”她說完，轉身就要走，卻被他一把從后面抱住了。

慕清歌先是一怔，隨后皺起眉頭，轉過臉來定定地看著身后的人。

“不介意別人對你指手畫腳？”她徐徐地問道。

這話，讓男人臉上更加多出了幾分薄涼的笑容，“他們只會認為你水性楊花。”

呵！

慕清歌覺得可笑，卻又有些肆無忌憚，“顧辰熙，這里是我的公司，我的地盤，你覺得他們怎么說，對我來說有什么影響？”

答案顯而易見。

可顧辰熙卻俯身下來，在她的耳邊，在她的發頂慢慢開口，“不會，但……”

他頓了頓，像是故意的。

“接下去這些就未必了。”他說完直接彎腰將她扛在了肩膀上。

慕清歌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，驚慌失措地回過神去拍他的背，“顧辰熙，你放開我，這里是公司！”

不但因為這是公司，還因為她不確信他會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