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孩掙扎著，撐著輪椅，像是要爬起來。

“你這樣要躺著，你流血太多了……”展蕓連忙摁住她的肩膀，即使害怕，也強壓著不讓自己表露出來。

她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，那臉色實在是嚇人。

“你、你等下，我讓我朋友打電話叫救護車。”展蕓正要去喊常寧。

她只想著出來看看會場，沒有想到會用到手機，就沒有帶。

可就在她要喊人，鼻子忽然聞到一陣香味。

那味道十分甜膩，展蕓下意識想要屏住呼吸，但是沒有一會兒，頭腦昏昏沉沉了起來。

那掙扎的女孩，猶如松了一身骨頭一般，軟趴趴地，滑到了地上。

展蕓伸手想去抓她，但手根本不受控制，在空中抓了一把，也倒了下去。

暈倒之前，一個黑色高大的人影，從角落走了出來……

展蕓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
夢境是破碎的，一堆人圍著她尖叫，還有個女孩在不停地哭。

那聲音是熟悉的，好幾次她要靠近，那哭聲就消失了。

展蕓睜開眼，先看到紅色的帳面。

手指被人緊緊握著，她偏頭，一直坐在床邊的人也動了。

“你醒了？”是連儲。

“連儲？”展蕓喊他的名字。

“是我。”連儲把她扶了起來。

給她身后墊了塊枕頭，又遞了杯溫水。

展蕓喝了兩口，干渴的喉嚨有了緩解，神智也慢慢恢復了過來。

她想起，一雙帶血的手，一個女孩的哭臉。

現實和夢境交錯著，讓她有種分不清現實虛幻的恍惚感。

“我……”

連儲給她掖了掖被角，又是溫柔一笑：“你剛做噩夢了。”

展蕓皺起眉，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
做噩夢？

她……做了個噩夢嗎？

“你夢到什么了？抖得厲害。”

“我……”展蕓白著一張臉，回答連儲，“我夢到我和常寧去看訂婚宴的場地。”

“嗯。”連儲抓緊了她的手，那手指傳遞來的溫度，給了展蕓勇氣。

“我們好像是走岔了，我看到了一個女孩在哭，然后她抓住了我的腳。”

展蕓捏緊被角，身上微微發抖起來。

心有余悸：“她長得好可怕，整張臉都是爛的，我都看不清她的眼睛鼻子。”

聽完，連儲把她抱緊懷里，拍了拍她的背。

“好了好了，別擔心了，大概是婚前恐懼癥？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？”

展蕓搖搖頭。

嫁給連儲是早就知道的事情，沒有什么壓力。

“常寧呢？”展蕓沒有說，心里卻懷著一份疑惑。

那一幕太真實了，不像是做夢。

如果是真的，常寧應該也知道才對。

“她先回去了。”連儲用手幫她梳了梳頭發。

他勸她：“明天你就能看到她了，現在太晚了，你讓她好好睡一覺，嗯？”

展蕓抬頭去看掛在墻面的時鐘，已經凌晨2點了。

“我就在這里陪著你，別怕，你快睡吧。”連儲不由分說，又把她塞回被子里。

他的手還停在她的頭上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。

有了連儲的陪伴，展蕓安心多了。

聞著連儲身上的古龍香水，她迷迷瞪瞪閉上了眼。

這一次，一夜無夢。